S.G.R./J.B.B.
2015.02.27
說幾件有趣的事吧。《Take Me Somewhere Nice》是我寫得最快的一篇。以前我會想很多把想怎麼寫該怎麼寫這些諸如此類的東西想到很完整,才敢動筆。因為很怕接不下去,我在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感覺我和這些人物是抽離、毫不相干的。這篇很不一樣的地方是,我只是在書上看到這種關於山崖上的平房的形容,就馬上決定要寫了。以往我一直覺得寫這對(眼鏡犬)給我的壓力很大,因為像是一直在賽跑。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不能說我沒有從中得到樂趣,但也絕對說不上快樂。我花了一個下午寫,中途得去上課,回來繼續寫到深夜,發文。雖然對別人來說也許是正常速度但對我來說,這真的是我寫得最快的一篇了。
我一直覺得我已經出坑,從沒想過我還可以寫這兩個人的故事(還是怪怪的kinky play)。如果我說,我從來無意造成別人的麻煩;無意沉寂多時之後突然冒出來;那都是真的。更應該說,這是我一直以來極力避免的事。我不像某些人,寫文渴望從一個陌生人那裡得到任何反應。難道得不到別人的感想,你這樣的思想、這些文字就會變得無影無形嗎?我始終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解釋容易被誤解,我很少解釋,也不期待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非要找到一個完全懂我的人。我認為那是沒有必要的。我只想不被打擾。
對我來說,寫眼鏡犬的那段時間有一點微妙。這麼說吧,我正在經歷我人生中的風雪。我離開我熟悉的朋友,孤身一個人把自己推到一個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淪落到的境地。那一段時間過的渾渾噩噩,還有其他事情長期困擾著我,後來也成為我脫坑的原因。我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向自己坦白我跨不過那條坎,承認自己是一個懦夫,只是想要逃避。
其實我覺得這也沒什麼不好的。《性愛成癮的女人》有一個點火燃燒車子的畫面,我覺得我當時的心情和小喬有一點相似,獲得解脫,儘管這樣的解脫本身是虛偽而短暫的。這是很有趣的,算是一個經歷。我很容易受到言語影響,但是關於嘗試體會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所流露出的情感,也只是最近的事而已。從前我老是覺得,那些對我溫柔的人,是懷著什麼心情在看我的。我從不覺得他們是真心的,就算展現出對待一隻動物的憐憫,多半也有取笑、看好戲的成分在吧。因為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看我的。我不想知道。我也一直不覺得我寫得足夠好,陌生人極少時候的讚美令我心虛,反而是遭到批評的時候讓我鬆了一口氣。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當是一種告別吧。
2015.03.02
我無意說的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畢竟事實也並非如此。有時候回顧過往的經歷,我還是會感到憤怒。我不知道不告而別有什麼意義,不知道現在說這些話有什麼意義,不知道只有我被這種事情困住有什麼意義。難道我應該寫一張「雖然誰不愛這個表情符號,但fuck it,我就是要用,you son of a bitch,go fuck yourself, and I'm not gonna give you a shit。」貼在我的主頁上,然後說,我希望你們來看我的主頁?難道我應該編一個彆扭的藉口,在我們共同的朋友面前表現得像是「我他媽就是受夠你了」,然後突然退群,說得好像你有特別的理由,and you've had it。這樣做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這麼做,能讓你的心裡比較舒坦,不會因為突然出現的、你不認識的人打亂計劃;或者能讓你受到這個地方,你唯一在乎怎麼想的人的更多關注嗎?
無論你們怎麼想,關於這件事、這些事,我覺得很難堪。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我這麼想的時候,我想到這些的時候,老是覺得很睏。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無話可說。也不知道未來這些事會不會再發生、我能不能夠倖免。我不知道當我試圖處理這些事情,最後失敗的時候,我看起來是什麼樣的?像是,好吧,我睏了,我要放棄了。你們可以那麼做。請那麼做。然後我會知難而退,你們能夠重新修補你們的朋友圈,就好像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們是怎麼想的?我們可從來沒有談論過這樣的事。你們所做的只是,「好的,我決定要這麼做了,我不在乎我這麼做會對誰留下什麼影響,這不在我的考量範圍,況且我就是會這麼做。這沒得商量,畢竟是我先認識其他人的,我是老大。就算我做得過分一點也會得到原諒」。
我想到我曾經唯二在乎怎麼想的人。想到他們其中一個教會我,就算「朋友」之間講的是先來後到,我也有機會被「比較喜歡」;另一個曾經和我繼續保持聯絡,無論他是出於同情或者愧疚,我們相處的方式那麼自在,像是一切尚未發生。想到這唯二我曾經在乎怎麼想的人,我就會感到困窘、痛苦。甚至直到現在看來,我也從沒有感覺過像當時一樣巨大的失落,就像是在當時,我沒有一件事情是處理得好的;沒有一句話是我說的對的。我時常會有「如果那時候這麼做」或者是「如果那時候沒有下這個決定」就好了的想法。只有這件事,是我始終沒有任何頭緒的。
如果說經過了一兩年,我長大、做了一些必要或非必要的改變、出於對以往經驗的膽怯而放棄了某些特定的關係、思想變得更加古怪無法理解,以至於能夠對當時的這件事留下比較平靜、中立或溫和的註解;如果我說,經過這一兩年,我已經對此完全釋懷、不再怪罪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了,那麼我一定是在說謊。甚至,有時候當我偶然或刻意關注這些人,當我認為他們已經淡忘這件事,當他們重新建立一個令他們感到滿意的的生活,完完全全變成與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也完全不覺得他們值得活的很好。我完全不覺得他們值得擁有比我認識他們的時候更好的生活。當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的確是充滿針對性、激烈而偏頗的。但是那又怎麼樣?
2015.03.22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對自己感到很失望、很沒有信心。我不喜歡那種「被規定」的感覺,我不喜歡學校,不喜歡交際。我已經很難交到一個真心的朋友了。最近這種感覺變得特別強烈,令我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維繫至今的友誼隨時都有可能因此分崩離析。我不喜歡被朋友孤立的感覺,就算他們不是真心這麼做。我不喜歡被幫助,不喜歡顯得自己需要被幫助。我不介意別人欠我人情,至少我不必因為被幫助而覺得很有壓力。我想要在我覺得適當的時機做自己想做的事,因為自己的意願學習,我想要有自己的生活。說不定為了支持這樣的生活,我才會是現在的樣子。
其實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我不喜歡那種對「某種渺茫的可能」抱有期待的感覺,因為對我來說,每一種可能都不是僥倖,不是一個人的幸運造成,是自己爭取的。但是當這種可能的決定因素不是我能掌握的,我不能透過努力獲得的話,我就會覺得很痛苦。因為越長大,我就越能體會到總是有些事情,不是透過比別人付出更多努力就能得到的。說不定正是因為這些因素,「無助」與「失望」;「羞憤」與「不堪」,才會成為人類一生中會感受到,諸多情緒的其中之一。
說來讓人難以接受,我覺得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好像對很多事都覺得沒什麼好說,乾脆就什麼都不說了。我也被告誡過「你不說的話,怎麼會有人知道?」;就像《愛的歷史》裡頭所說:「畢竟,誰不想大聲張揚自己的寂寞?」但我卻不覺得必須如此,我們不能真的對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感同身受」,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揣摩。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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